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县政协持续开展“稳增长·委员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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县政协启动“稳增长·委员在行动
为深入贯彻落实全国稳住经济大盘电视电话会议及省、市、县有关工作会议精神,充分发挥政协委员特别是企业界委员在经济发展中的重... 更多>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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县政协召开党组(扩大)会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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激情似火 1968年12月3日,这是我人生的转折点。这一天,17岁的我和陕棉十一厂子校的同学们告别了古城西安,来到岐山县曹家公社甘秦大队毛家沟生产队插队落户,开始走上坎坷的人生道路。 当时由于“文化大革命”影响,学校“停课闹革命”,没有升学的希望,同学们都争先恐后上山下乡。“到农村去,到最艰苦的地方去”、“磨两手老茧,炼一颗红心”是当时最有煽动性的口号。把我们青春的热情煽得狂热起来。我激动地在报名册上写下了“我是毛主席的红卫兵,党的号召咱响应;上山下乡干革命,挥笔报上许尚荣”。意犹未尽,又写下了“千难万险都不怕,广阔天地把根扎,满怀豪情踏征途,哪里艰难哪安家”的誓言,并代表上山下乡的学生在全厂职工学生告别大会上发言,表示一定要用我们双手把丰硕的果实献给爸爸妈妈,请爸爸妈妈听儿女们胜利的消息。当时我对农村并不了解,只从电影、书籍上知道了一些农村的情况,像《红旗谱》、《晋阳秋》、《山乡巨变》、《边疆晓歌》、《垦荒曲》、《艳阳天》等,书中的主人公们不怕困难,不畏艰险,勇往直前的精神给了我很大的鼓舞。我带着舅舅抗美援朝时留下的一只印着“最可爱的人”字样的茶缸,揣着《革命烈士诗抄》,告别了亲人,怀着火热的激情来到了农村。 认识生活 毛家沟这个位于秦岭北麓棋盘山下的小山村,仅有十几户人家,分散在四五处村落居住,不管干什么活全靠肩扛人背。往地里送粪要用背篓背;修小水渠要从石头河里往上背石头;收下粮食要一趟趟用扦棍背回来。麦子要拉着碌碡一圈圈的碾,有时还得用连枷一下下敲打,近似原始人一样的劳作和艰苦生活,在我们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迹。在城里我们虽然也常帮爸爸妈妈干活,可我们只知道从粮店里买来面,拧自来水龙头接水,往火炉里添煤。下乡后参加集体劳动,虽然累也可以撑住。但解决日常生活问题却让我们吃尽了苦头,也深刻地理解了“谁知盘中餐,粒粒皆辛苦”的滋味。 吃饭,要自己磨面。我们村仅有一户人家窑里有石磨,石头河也有二、三架水磨都是邻村的。开始用水磨磨面时,我们觉得很有趣,一会儿捅捅磨眼,一会儿摇摇面箩,还常跟磨坊的主人学旋糁子等。遇见下雨、下雪天,下不了山,只好借用农民窑洞里的石磨。石磨磨面,全靠人推,我们力气小,胳膊上没劲,只好抱着磨棍,用肚子顶着,使足全身的劲往前推。推磨是在磨道里转圈,直转得头昏脑胀,呕吐不已。那磨道里的路,永远也走不到尽头。我咬着牙,走一步,吐一口酸水,一圈一圈的转,每磨一次面,都要推几个小时的磨。现在想起当时推磨的情景,心中还直打怵。 在山村,水是十分珍贵的,喝的是窖水,衣服得背到山沟里小河边上洗。一到下雨的时候,村民们都打开窖盖,把雨水引到窖里储存起来,沉淀后再饮用。我们则把锅、盆、碗等能接水的器皿都拿出来,在房檐下接雨水,存放到大缸里,以供食用。遇到天旱没水,只好到山沟泉眼中提水。一桶水提回来,仅剩少半桶。 烧火的柴火要到山里砍。第一次砍柴是村上派人领着几个男同学去。我们女同学兴奋得睡不着觉,半夜就起床给上山的人做饭、烙干粮,等晚上回来围着男同学问长问短,那几个同学累得够呛,也不正经回答我们。我们问上山的路宽不宽,他们说宽,比北京长安街还宽。我们问上山的路好不好走,他们说好走,比西安市大马路还好走。轮到我们几个女同学上山砍柴了,我们一晚上没睡,半夜就出发了。黑夜里走山路,看不见路边的景物,只跟着前面的人走,遇见陡的地方就手脚着地往上爬,下坡坐在地上往下蹭,天明才走到山里头。砍了一天柴,同去的一个村民帮我们捆成捆,教我们背上往回走。走到陡坡上,我们一看路边的沟深不见底,路又窄又陡,背上柴磕磕绊绊的,吓得两腿直打颤,站都站不稳,好不容易爬上山头。下山时背着柴怎么也迈不开步,没办法,我们只好把柴放到地上,蹲在那里推着柴捆,一点一点往下挪,没走多远,天就黑了。我和一位同学背着柴转了两个弯,不知怎么,就不见其他人了。上山时,我们只顾跟着前面人走,也没看路,认为上山就一条路。谁知回来,走不远就有一条小道岔开,不知通到哪里。我俩仔细地观察山路边的景物,商量着走哪一条路能到我们村。实在辨认不出来了,又抬头看天上的星星,回想我们村上空星星位置,判断回村的方向。我俩忘记了害怕,忘记了疲劳,只有一个信念,走!当时也不允许我们停下来,我们的汗水把内衣都湿透了,一停下来冷风吹得透心凉,不知什么动物乱叫,我们不得不往前走,想尽快出山。但越走越迷糊,遇见三岔口,不知从哪走。正当我们走投无路时,听到有人喊我们,远远的看到闪耀的火把,原来是我们村的人见我们半夜了还没回村,就打着火把到山里接我们来了。辛辛苦苦砍回来一点柴,几天就烧完了,搞得我们经常为烧柴误工。时间长了,我们就挖崖边上的酸枣根当柴烧,扎得满手满胳膊都是刺。做饭的时候,谁都不愿意烧火,我做饭不如别的同学做得好,就把烧火的活儿包了,手上扎的刺都长在皮肤里。过春节回家,妈妈问我手上那么多黑点是什么,我说是烧火扎的刺,妈妈从我手背上挑出二十多根小刺。就这样,还没开始改造大自然,就尝到了生活的苦头。 锻炼成长 刚下乡时,我的身体比较单薄。开始评工分时,别的女同志都评6.5分,偏偏给我评了6分,还说是照顾我。我一算账,不要说和农民比了,就跟同学们比,别人干10天,我就得干11天,才能挣得同样的工分,我心里憋着一口气,我为什么要比别人差?干活时抢着干重活,别人歇工我也不歇,总是想比别人多干些活,以显示自己和别人一样,甚至胜过别人。第二年春天,队里要派人给牛割青草,我听说割100斤草可以记10分工,就主动要求去割草。刚开始割草,手攥不住镰把,一割一打滑,半天割了一小堆草尖,捆也捆不住。我急了,一只手揪住草,一只手拿镰刀连砍带割,割下来的草常常连土带根。第一天饲养员把我割的草扔在一边,没往草堆上倒。 我非常伤心,自己满腔热情来到农村,不但没遇上书上描写的热火朝天的生产场面,连最简单的事都干不好。谁说庄稼活不用学,我决心干出个样子来让人们看看。第二天我找了一个小姑娘一起搭帮割草,认真向她学习,割、捆、背全学,一边学,一边干,这一天也割了有四、五十斤草。过了两天,割顺手了,一天两晌,也能割100多斤草。近处的草割完了,要翻过山梁到远处去割。那一次我到山沟里割草,那里的草很茂盛,一会儿就割了很大一片。开始想分两次往回背,后来想这里离村子很远,跑一趟不容易,鼓鼓劲一次背回去算了。我就把草捆了几大捆,用扦棍插上往回背。翻过一道梁,趟过一条小河,上坡时,我觉得眼发黑,腿发软,迈一步要费很大的劲,我低着头,弓着腰一步一步往上爬,汗水滴落在地上,在尘土中溅成了小花瓣。有几次我真想靠着崖背歇一会儿,又害怕歇下起不来怎么办?我咬着牙一步一步往上爬,心里喊,再坚持一步,胜利是属于我的。我终于把草背到饲养室,连人带草摔倒在地上,饲养员帮我把扦棍抽出来,一过磅足足132斤。可我那时刚过17岁,身高不到1.5米,体重仅90来斤。这时我猛然觉得自己长大了,能够战胜所有的困难,去迎接胜利。 那年冬天,到狼儿子沟修水库,往返20多里路。打炮眼十几磅的大锤没抡几下,胳膊就疼得举不起来;掌钢钎,震得虎口撕裂;手掌磨破,拿手绢包上再干。手掌上的血把手绢都染红了,还在想着欧阳海一口气抡着十八磅大锤能砸280下,我为什么不能呢? 整个冬天修水库,天天来回跑,别的农民回来了,家里有人做饭。我们回来,一碗开水都得自己烧,面吃完了没有时间磨面,我们就把玉米糁子在锅里煮一煮,掺上盐巴,干糁子、黄豆,捏成团,放在笼里蒸。第二天,一人拿上一团到工地上吃,喝的是山沟里的凉水。社员们都说:“这伙娃们,干这么重的活,吃饭不像个样子,整出个毛病来咋办?”谁知整个冬天过去了,我们不但没人生病,反而一个个都长高长壮实了。 有一次我的脚被石头碰破了,我学着农民的样子,抓了点土按上,晚上回来血把袜子、鞋粘在一起脱不下来,我就把脚连鞋带袜一起泡在水盆里,鞋袜脱下来后,用脏水洗了洗脚,也没管事,结果发炎了,肿得穿不上鞋,后来连整个腿都肿了。每天晚上回来,都要忍着疼痛往出挤脓血,第二天照样一瘸一拐上工地。一直过了一个多月,才慢慢好了。那时节,每年都要评“四好”生产队,“五好”社员,我每年都被评为“五好”标兵。工分总评时,全队人一致给我评了8.5分(男壮劳力为1 0分),还推荐我参加省、市、县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代表大会,我用自己的汗水和辛劳换来了荣誉和人们的尊重。 无悔选择 1970年,北方农业学大寨会议召开了,县上召开三级干部会议,传达贯彻北方农业学大寨会议精神,提出大干三年,粮食产量争取“过黄河、跨长江”。我也参加了这次会议,代表全县下乡知青在大会上发言,要和贫下中农一起,战天斗地,改造大自然,为打农业翻身仗贡献青春。谁知大会结束后,刚回到村里,第一批招工就开始了,是走还是留?留下,农村生活确实艰苦,每个劳动日工值才2角多钱,辛苦一年连自己都养活不了。整天和土打交道,两年了也看不出有什么变化,刚下乡时那股热情已被磨灭,同学们早已有了另寻出路的想法。继续求学吧,我们仅有初中二年级的文化,自觉没有门,只有通过招工,才能离开农村。走吧,自己刚刚在全县大会上发出誓言,还没有实践,就带头走了,其他同学怎么办?况且狼儿子沟水库还没有修好,原来的战备公路(现曹斜公路)已经开工,正是需要劳动力的时候,人心动摇,影响整个工程的进展,改变农村面貌岂不成了一句空话!我决定留下,让别的同学先走,再苦再累也要坚持下去。 这时劳动更紧张了,除了队里的生产外,我们还参加了战备公路大会战。每天是顶着星星出去,晚上披着月亮归来,一边走一边数天上的星星,寻找北斗星,经常唱的歌是“抬头望见北斗星,心中想念毛泽东”。我当时还写了一首小诗,“月亮照我绘新图,星星陪我上战场,喜迎东方喷红日,笑送晚霞散余光。”真实地表达了我们当时的心情。要说不觉得苦和累,那是假的,我们经常累的端着饭碗打盹,晚上回来做饭,靠着柴堆就睡着了。 那时候,政治鼓动的作用非常大。通常的口号就是:苦不苦,想想长征二万五;累不累,比比革命老前辈。…”“宁挑一百一,不担九十九。”就这样,我们一天天的坚持了过来。以后几次招工,我都让其他同学先走,直到1972年1月我才最后一个离开毛家沟参加工作。 转眼几十年过去了,2002年我从中共岐山县委统战部部长职位退居二线,2006年退休,但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,成为了我人生中一段珍贵的记忆!